「本文来源：河南日报农村版」
□本报记者张鸿飞文/图
“胃疼，喝茶烧着疼、干呕……”“那我给你开两天药，先吃着。”
姚妞刚说完哪儿不舒服，郭付保便接腔三笔两笔开具了处方，交给姚妞去拿药。
11月5日9时40分，记者来到汝州市蟒川镇英张村卫生室时，村医郭付保、卫生室负责人周团欣和同事王亚琼，已接待了20多名患者。
郭付保说，农村的“季节病”多，尤其是秋冬季交接，慢性气管炎、肺心病、哮喘、心肌梗死、肺炎、感冒更多，是高发期。
在郭付保案头上，倒扣着打开的《全科医生诊疗与处方手册》，还有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出版社年出版的《协和内科住院医师手册》。两本手册的书边均已磨毛，一眼就可看出，是经常翻阅造成的。
郭付保是英张村人，年出生，年3月16岁时，经当时的英张大队党支部书记王天祥推荐，开始学医，担任大队赤脚医生。
时光如白驹过隙。寒来暑往中，75岁的郭付保已为英张村乡亲服务了59个春秋，仍没有离开村医的岗位。
“郭老师都退休好多年了，还一直在村卫生室工作，他是想把我们带出来。”周团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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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乡亲们的健康守门
“初小”“高小”这两个词，对如今的人们而言，是陌生的。“初小”指小学一年级至四年级，“高小”为五年级和六年级。在20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的农村，读了“初小”“高小”的人，就是文化人了。
郭付保“高小”毕业后，因为一场疾病中断学业，到生产队（现村民小组）担任了会计。
年年初，英张大队需要一名赤脚医生，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王天祥在多名村民中，挑中了郭付保。郭付保59年的赤脚医生、村医生涯，由此开始。
郭付保的第一任老师，是大队从小屯公社焦村请来的焦登宗。
“焦登宗祖上是中医，有一手针灸绝活。”郭付保说，跟着焦登宗学习两三年后，解放军北京医疗队送医送药下乡来到了临汝县（今汝州市）。
在跟随解放军医疗队学习期间，郭凤清成为郭付保的第二任老师。
年，临汝县举办为期一年的中医进修班，时任蟒川公社卫生院院长张治国推荐郭付保前去学习。经过6个月系统中医理论学习后，郭付保被分配到王寨公社卫生院实习。
这一次，匡民先成为郭付保的第三任老师。
“匡民先医生很厉害，看症状就能判断出，发热病人是不是得了病毒性脑膜炎。”郭付保说起学医的故事，如数家珍，三位老师的姓名也记得一清二楚。
迫使郭付保中断学业的是那次患扁桃腺炎。当时，没人说得清这个病，郭付保家里也困难，连买药的5角钱也拿不出来。无奈，采用了一种民间土办法——香油蘸白矾（一种解毒抗菌中药）治好了。
“因为这个病，中学也没上成，就立志学这个技术。”郭付保说，后来，多亏了大队支书王天祥推荐他当了赤脚医生，也多亏有焦登宗、郭凤清、匡先民三位老师的精心传授和指导。没有这几位贵人扶持，他哪能圆了学医的心愿，学到为乡亲们服务的本领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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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待病人像亲人一样
“做人，要懂得以心换心，对待病人要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！”这是郭付保常说的一句话，也常用来教育孩子。
他的二儿子说，父亲从医50多年来，一直恪守着这个准则，父亲的言传身教对他们兄弟姊妹几个影响非常大。
11月5日，天气阴沉得可以拧出水来。记者在英张村采访时，偶遇坐在路旁花坛台上的两位老人。双目失明，拄着一根木棍的是田占京，今年78岁。在一旁守着的是他的老伴任妞。
“付保和俺老伴是同学，服务老是好，不管啥时候，只要有需要，他马上就来家里。”任妞说，她老伴五六年前患了白内障、青光眼，动了手术后，视力有所恢复，后来因为高血压、高血糖并发症，引起双目失明后，每次遇到身体不舒服，郭付保都是上门服务。
其实，不仅是对同学，对于其他患者，郭付保也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。
带状疱疹是老年人易感染的一种疾病，汝州人称缠腰蛇。前段时间，家住汝州城区西关的60多岁的巩丽峰在求医无果的情况下，慕名到蟒川镇英张村找到了郭付保。经郭付保用中医针灸技术、拔罐，配合中草药治疗，效果很好。
11月4日，巩丽峰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说，她去看病时，郭老先生经常开着电动车到英张村附近的公交车站接送，“郭老先生医术高、服务好，是一个良心医生，病人遇到这样的医生，就是遇到了救星。”
英张村卫生室迎门的墙上挂着一面有着“医术高明服务热情”8个大字的锦旗。送锦旗的王模糊是王寨乡大喇湾村人。
周团欣告诉记者，王模糊老人是收废品的，家庭经济较为困难，因腰腿痛治疗无效，慕名来到卫生室找到了郭付保。“他一进诊所的门就说，没钱吃药看病。郭老师啥也没说，给他用针灸治疗了一个多月，没收钱，他过意不去，送来了这面锦旗。”
在年复一年、日复一日地问诊中，郭付保一直坚持“操作简单、使用方便、效果灵验、价格低廉”的16字原则，为英张村，及十里八乡慕名前来求诊的乡亲服务，针灸、拔罐等项目，一概不收钱。
“郭老师还有一个规矩，病人来看病，不管有钱没钱，先看病。”周团欣说，一时拿不出钱的，等以后有钱了再给，“也有一些人因为经济困难，一直没来送钱，郭老师从来没去要过。”
这样的故事，从20世纪六十年代郭同欠下60元钱，到年脑瘫患者贾小利去世时，还欠下多元，不胜枚举。
8年前，周团欣来到英张村担任卫生室负责人，延续了郭付保的规矩。“这个规矩，已经成了我们卫生室不成文的规定。”周团欣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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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生室就是村民的健康之家
周团欣曾在蟒川镇卫生院、滕口村卫生室工作，年调到英张村卫生室：“郭老师医德高、人品好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病人。聘请郭老师在卫生室工作，一是为了满足他为乡亲们服务的心愿，二是我们好以他为榜样，把卫生室建成村民的健康之家。”
年夏天，英张村下属的虎山眼自然村有人患病，急需出诊，在途中，郭老师连人带车滑倒在大雨和泥水里，造成鼻骨骨折，医院住院治疗一个多月，舍不下的，还是那些求医问诊的乡亲。
郭付保的二儿子说，父亲每天早晨6时30分起床，早饭后就去卫生室给病人看病，有时刚起床就有人上门求诊，晚上休息时间就不一定了，啥时病人走完了啥时休息，“他每天比我这个当校长的都忙。”
虽已年过古稀，接近耄耋之年，不抽烟不喝酒的郭付保身体依然硬朗，回忆起年轻时的疟疾八日八次疗法口诀，张口就来：“疟疾蚊子传，治疗不要钱，得了疟疾病，快找卫生院。送药到手，服药到口，不咽不走，吐了再补。”
英张村卫生室的大门外，设有汝州市基本医疗保险门诊重症慢性病政策宣传、公共卫生和防病知识宣传、健康教育宣传等专栏；室内，村卫生所工作制度、工作人员职责，以及居民健康档案建档、35岁以上病人首诊测血压、老年保健、妇女保健、儿童保健、重性精神病等管理和工作制度，挂满了墙。
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信息研究所副研究员张小娟认为：乡村医生是为广大农村居民提供医疗卫生服务的重要力量。随着社会的发展，居民对就医体验要求越来越高，基层卫生服务人员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。村卫生室作为农村卫生服务的重要组成部分，需要不断加强，同时从激励机制和职业发展等方面强化对乡村医生的保障。
20世纪七十年代，有一首家喻户晓的歌曲《赤脚医生向阳花》：赤脚医生向阳花，贫下中农人人夸，一根银针治百病，一颗红心呐、一颗红心，暖千家、暖千家……
这首歌是北京电影制片厂年摄制的电影《红雨》里面的插曲，领唱：著名歌唱家郭兰英，合唱：中国歌剧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