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海洋站在吴满囤对面准备对练的时候,吴满囤茫然的看着张海洋的样子,心里已经有种害怕的感觉。
吴满囤向钟跃民求救,钟跃民嘴角泛起一丝嘲讽。
吴满囤做了个防守的架势,张海洋忽然飞起一脚蹬在吴满囤肚子上,吴满囤急忙躲避起来,谁知道张海洋使出了虚招。张海洋手起刀落,一记优美的左勾拳打在吴满囤鼻上。
吴满囤仰着身子摔倒在地,鼻腔里喷出来的鲜血溅得钟跃民满脸通红。
一位中年医生说道:
鼻骨骨折时,如果打击得再用力也会有风险,碎骨容易损伤运动神经,但目前还没有太多问题。
直到此时,吴满囤仍然为张海洋说着话,说自己并没有埋怨他们,只是自己行动太慢。
鼻子的伤口尚未痊愈,又抢洗钟跃民、张海洋的衣服。
见此情景,钟跃民、张海洋大为震惊,二人眼中瞬间噙满泪水。
就算是18年后的今天再看这一段,还是感觉到张海洋、钟跃民等人对于吴满囤的不怀好意。
并且我并不认为,吴满囤的以德报怨有多值得歌颂,我只想说这是穷人最大的无奈。
1抢洗衣服。
吴满囤抢洗张海洋的衣服,等钟跃民走后再抢洗。
他是不是真的不务正业而遍体鳞伤?
就像张海洋说的吴满囤精了怎么办。他的理由,扫院、扫厕、去厨房帮厨都只为提干而来。
那么为什么他一定要抢洗钟跃民、张海洋的衣服,而不抢洗其他人的衣服呢?
是别家意识强,还是张海洋、钟跃民比较招?
都没有。
诚如张海洋所言,吴满囤精了又如何,之所以只做钟跃民、张海洋保姆有两方面理由:
一是他渴望融入这座与自己不搭界的军营——穷人的低微与敏感使他迅速觉察到张海洋与钟跃民之间的强势。这是低贱的臣服。想藉由取悦她们来使他们在军营里有更多际遇。
另一个原因是,钟跃民和张海洋都是干部子弟,在部队都有一定的背景。吴满囤本能地讨他们欢心,想和他们好好相处,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些帮助。
他怎么会那么卑微、那么有心计呢?
是因为穷人无助。他没别的长处,也没什么背景,要想提干、要想上进就只有靠自己了。但他在各个方面并不出色,所以只有这条路可走:靠工作、靠取悦领导、甚至靠拉拢某些有实力的人物,才会有这么点机会。
因为父亲,就靠这一切为自己争取到了当军人的机会。
2一次次磕头
那时候当兵是如此罕见。
如何落到没有权力的吴满囤头上?
因为吴满囤的父亲,为支书家白做了三年工作,砍木头,挑水,喂猪,三年到头,一天也不敢耽搁。
看清楚,也是干活,也是讨好,穷人没有背景,他们只剩下了这一条路。
吴满囤看到了爸爸所做的这些事,看到爸爸靠这条路,为他求了个参军的名额,为家里求了点生机。
收到入伍通知书当天,也目击到父亲为答谢支书而到支书家中庭院叩头,脑门磕得流血。
穷人是多么卑贱,如果你给予他们一点点回报,他们会满怀感激之情,全然忘了自己付出了多少血泪。
他离开村子那天,也学着父亲的样子,走一段磕三个头,再走一段再磕。
是不是很感激?
那就是感激,那就是穷人骨子里那份善良与无助。他们又痛苦地煎熬着,将自己置于低贱的地位。他们习惯了弯下腰来叩头巴结自己,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获得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。
就像自己挨了一顿揍还要抢洗钟跃民、张海洋的衣服一样,明明被打得鼻青脸肿,却要不断讨好钟跃民。
并不是说自己够厚道,只是自己仍要留在军队里,也想提干。而且他想呆着,他惹不起张海洋、钟跃民,又怕违抗军队领导,只好继续卑躬屈膝。
3多么残忍啊,可怜人的冤屈要靠自己去消化
这几年吴满囤是不是很委屈呢?
吴满囤拎着干,第一次约钟跃民、张海洋一起吃晚餐。他朝一个方向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碰着三个脑袋,哭着说:
爹,娘,儿子向你们二老叩头啦,儿子没有羞辱爹娘,儿子是在军队里提干的,咱家还有盼头呢,俺可以养家啊.
原著中,就使用过这么一段文字:
满囤号啕大哭,几年来的不平与郁闷瞬间得到了释放。
有谁不愿意堂而皇之地生活,有谁不愿意随心所欲地讲义气,有谁愿意永远接受他人的施舍,然而当贫穷的家庭这座山被压了下来。当漫长的岁月被贫穷的苦难压得喘不过气来时,他只有忍耐、讨好和一次又一次的委屈。
终于成为一种习惯。
原著中吴满囤号啕大哭后,再次向钟跃民、张海洋叩头。
因之,自认为高攀钟跃民与张海洋之间,自认为张海洋与钟跃民将未穿军装送给哥哥姐姐,乃是大恩。
再次叩头跪拜。
吴满囤终于壮烈牺牲,钟跃民年年为吴满囤送钱回家,电视剧中钟跃民更将吴满囤哥哥姐姐安排到自己酒店。
有的人穷尽千辛万苦、拼尽全力都难以改变自己的命运,有的则是人生来就身居高位、动起来就可以改变他人命运。
我尤其喜欢这段文字:
一个好的家族的意义,不在于有多殷实富贵,而在于每一辈都能竭尽所能,去托举下一代更上一层楼。
穷人要想跨越阶层在许多情况下是世世代代的事。
吴满囤爸爸拼死拼活,吴满囤拼死拼活终于让吴满囤哥哥姐姐住进大城市里,有活干,衣食无忧。
正是兄弟情义和两代人血肉之躯所托。
若穷到极点,仍然怕苦怕累、不思变易,那么今后路在何方呢?